“我觉得吧，你的龙姐姐好像没有来的必要。”跟踪进行到一半，陈建说。
因为这个邪教头目看起来十分无害。
她大概四十出头，衣着朴素。离开酒店后她从路边停车的摊子取出一辆电动车，骑行离去。
我和陈建则开车在后面跟着。
在机动车道上用慢速跟踪一驾非机动车道上的电动车，这种驾驶体验有点憋屈。
“所以你才要让我来开啊。”陈建甩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是啊。”我说，然后打电话问敖汤到哪了。
“我刚从警局出来，老板开了好久的电话会议。”她急急忙忙地说，“你们到了吗，我直接过去。”
我让她不要着急：“没事，这个估计我和陈建能搞定。”
“你确定吗？”敖汤伴着路口的杂音问，“万一她会什么邪术怎么办？”
我个人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万向空”的主导者骑行进入F市人口密度最大的小区之一，如果她进行过什么邪术操作的话对周围会有影响，会发生怪异事件，警局和鬼市不会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但我还是在敖汤的催促下报上了当前地址，因为听她说出来帮着抓人会有加班费，是平常单日工资的三倍。
“无良老板，要不要下去。”陈建在前排对我说，“邪教教主到家了。”
“下去吧。”我说，然后下车看来看面前居民楼的楼号，告诉敖汤，挂断电话。
陈建问我是跟到对方家里还是就在这里把她截住。
我看了看居民楼的门禁系统，不是很好破，就说：“直接拦住吧”
“你好，警察。”陈建走上前，拦住对方进门的脚步，亮出我给他的假警官证，“请配合。”
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看着我们，开口说：“我知道，那是假的。”
陈建放下刚才还自信满满持证的右手，回头说：“我就说着东西不靠谱。”
“它是靠谱的。”我说，然后转向女人，“有谁对你说过？”
“这是祖神的指引。”她虔诚地合上手掌，比在双眼之间。
姿势很奇怪，也像是几个正规宗教的融合。
“这东西是假货，但也是警局同意之后才托人办的。”我说，“鬼市里的警察都知道，王警官跟你说的？”
她倒也坦诚：“不是直接说的，只是偶然听到她们姐妹聊天时说到的。”
“所以祖神没有在指引你。”我看着她。
“只是这一件而已。”她平静地说。
“去谈谈？到警察局去。”
她无声拒绝，避开我们，去开楼道门。
我和陈建跟在她后面进去，一路跟到她家里去。
“学姐，你说她不会叫保安把我们带出去吧？”陈建小声问，听不出是出于好奇、期待还是忐忑不安，“我可不想又因为私闯民宅被抓起来。”
“刚进来的时候你没看？门卫都没人在，这小区没保安。”我打消了他的想法，“而且，她要是不想让我们跟进来，早就说了。”
“是的。”前面的女人请我们进门，还给我们到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我首先看了下房间内部的景象。
两室一厅，颇具生活气息，只是一般人家摆放电视的客厅墙壁前被布置得像一个大神龛。
电视柜的正中摆着木雕神像，像前有个一次性纸杯，里面装着米，米上铺着一层灰，灰上插着几柱香。
神像前还供着几叠手抄本和三五个护身符。
女人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三只香，点燃，恭敬地插在纸杯中。
香烟缭绕，熏得我眼睛有些疼，也呛得人想咳嗽。
我微闭眼睛，看向房中地板上没来得及收好的儿童玩具，提醒她：“最好不要在室内上香，小孩容易铅中毒。”
“谢谢你的提醒。”她说，“不会的，孩子不在。而且这些香是我找人定做的，不含铅。”
“那含什么？”我好奇，因为这次呛得有些厉害，不像是普通三根香能造成的。
“一半是偏阴的药草，一半是阳性的药草。”她说，“祖神赐予的秘方。”
难怪了。
陈建偷笑了两声：“学姐，这香里有毒啊。”
女人闻言来了兴致：“什么毒？”
我不想回答，刚好敖汤的电话打入，问我在几楼。
我躲到窗户边，向楼下的她打招呼。
她伸指头数了数楼层，走到门禁再折返，冲着上面的我喊：“怎么进去？”
“你飞上来？”我开玩笑道，然后问那个女人，能不能把门禁打开。
女人配合地打开门，然后等敖汤进来后，看着她身上的警服才认真起来。
“你老板怎么说？”我问。
“打包一下相关证物，然后直接把她带回去吧。”敖汤说，手脚麻利的给女人拷上手铐。
“万向空”的主导者和一些证物被带回警局，开始审讯工作。
这项工作进行得十分艰难。
一开始是姜珊来问，她按照事先列好的问题列表审问，而女人一般不会回答，要不就是用“万向空”的理论来回应。
然后抽签轮到林丰询问，他差点被拉到教里去。
下一个中签的是敖汤。
她连蒙带恐吓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索性把我一个电话把我叫了过去。
“你觉得我就能问出来？”我被她拽进审讯室，“你好歹让我把中秋要卖的货备好再过来。”
“不就是走私了几箱桂花酒吗？”
我赶紧伸了根指头封住她的嘴：“哪里是走私的，明明是月宫那边一只蟾蜍转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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