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个方向朝食堂聚集而来的人很多,小岩边走边兴致勃勃地观望。
由于柏云“靓名”在外,鲜花事件也发酵了太久,一路上都有人有意无意地打量跟柏云柏欣走在一起的小岩。
他却恍若未见,都进了食堂找好位置了,还好奇地东张西望。
柏欣跟柏云交换了眼神,问他:“吃什么菜?”
“随便。”
不是喜欢美食嘛怎么又随便了?
柏欣还没问出口,他坐下又马上站起来:“我去帮你们打饭。”
“那倒不用。”柏欣挥手让他坐下,“那我就真随便打哦?”
“好的。”他乖乖地点头,随即又马上扬着头抬高音调,说,“行!”
柏欣:“……”
“诶,”柏云看着他,“你哪个学校?为什么送花给我?”
小岩好像突然被她点醒,正色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我动作和气质不搭,怎么就不搭了?还有那个叫林崖的,他是你什么人?”
柏云看着他:“那我就实话实说啰?”
“当然。”
柏云告诉他:“林崖是我们学长……”
“只是学长而已?”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小岩坐了回去。
柏云继续:“他属于比较狼的那种,表现得痞痞坏坏吊儿郎当的,说起话来也胡扯瞎侃……”
“其实人不坏。”特地抬眼跟他解释下之后,她继续道,“你呢,你的气质跟他完全相反,是那种乖乖的,奶奶的,像小狗狗一样……”
察觉到他脸色转黑,柏云及时刹了车。
她搞不懂这话怎么就触到他逆鳞了。
奶狗狼狗不就个普通的男人分类吗?
小岩侧过身,掩嘴咳咳两声,回头时已恢复常态。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不,女人,女生!”他连换了几个词,“你们这些小女生自以为是把男人分成这样那样的,有没有问过人家男人的意见?”
柏云:“……”
干嘛要问,爱听听不听滚。
啊不是。
你还别忙着滚。
柏云提醒他:“该你了。”
“哦。”小岩点头。
既然被看穿了,他也就懒得再装:“我嘛,我……喜欢随心所欲,具体怎么样看当时心情,所以,”他严肃地看着她,“别把你们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套不上的!”
“嗯嗯嗯。”
柏云只希望他快些说重点。
“送花当然是因为你美丽动人啦,。”他情绪好了点儿,“我不是任何学校的,真要上的话哪个学校都不是问题,上起来肯定比你们那个叫林什么的学长强多了。”
口嗨。
柏云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下。
“那你怎么认识我的?”她看着他。
“美女嘛。”他斜睨着她,“闻名遐迩,何况我就住附近。”
他凑近了看着她,又自以为有魅力地压着嗓子:“我每天都可以过来陪你吃饭哦。”
哦你个脚。
谁要你陪。
柏云压抑着直接怼过去想法,问出困扰她很久那个问题:“那天在步行街,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哪样?”
他避开她视线摸着头发,假装想不起来。
“恨不得杀了我那样。”柏云一眼不眨盯着他,“是男人就实话实说,别撒谎别敷衍别顾左右而言他。””我怕?”
小岩傲娇地斜了她一眼,像是意识到这举动跟现在的人设不符,又坐直了身子,扯出笑脸看着她。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柏云挑眉:“请。”
“因为我哥……”
好像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他卡住了。
“你哥是谁?”
他看了她一眼:“你不用知道啦。”
“他怎么了?”
“栽在一个女孩儿手里。”
“那女孩儿是我亲戚朋友或者身边的人?”
“不是。”
她示意他继续。
他望着远方,思绪飘出很远:“从我哥被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儿搞得身败名裂,流离失所之后,再看到好看的女孩儿我就……”
他打量着她:“你……长得很像她,那天……就自然反应。”
他的神情仍忿忿的,还有些委屈和落寞,在周围那些欢欢喜喜嘻嘻哈哈的同学的映衬下,显得特别无助,又有些可怜。
柏云看着他:“你就想着通过送花接近我之后戏弄我替你哥出气?”
“谁说的?”他“呼”地一下坐直了,背书一样张口就来,“我来找你当然是因为你跟她不一样啊,你‘秀色掩古今,才情冠中西’,根本就是女界楷模好吗!”
柏云:“行了行了。”
让他继续下去,一定会整出篇声情并茂的演讲词来。
“来啦——”
柏欣端着两个餐盘过来,一份跟柏云,一份放在小岩面前。
他想也没想就推了回去:“女士优先。”
柏欣又给他推了过去:“我马上就拿来了。”
他虽然听话地坐着没起来,也没有先吃,等到柏欣又拿来一份坐下开动了,才拿起筷子。
“看你们刚说得热热闹闹的,”柏欣边吃边问,“都说些什么呢?”
小岩看着柏云。
柏云直言:“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小岩停下正在咀嚼的动作,看着她。
“什么算有价值的东西?”他一口吞下嘴里的食物后问。
“真话。”
“我说的是真话啊。”
“哪一句真了?”
“那你说哪……哪一句是假的,”小岩梗着脖子,色厉内荏。
怎么就吵起来了?柏欣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
“你说你不是任何学校的,”柏云扫视着他,“养尊处优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可能失学?”
小岩看着她欲言又止。
“还有你编出来那个哥哥,”柏云用看弱智的眼光看着他,“不说出生在你们那种家庭,就普通人家的普通青年,都不至于被一个女孩儿搞得身败名裂流离失所好吗?”
柏云把“女孩儿”三个字说得很重。
“那个……”
“最主要的是!”
柏云打断他,她再不想听他胡扯了。
“一边说我长得像那女孩儿所以讨厌我,一边又说我长得好看所以送花给我,你是精分吗?”
“不是,我……”
“别鹅鹅鹅了,还曲项向天歌呢!”柏云“啪”地一下放下筷子,“不管你为了什么目的接近我,都请有多远滚多远,我柏云从没对不起谁,也不会容忍谁对不起我!”
柏欣被她这一通怼给整得目瞪口呆,夹在筷子上的菜都夹半天了既没放嘴里也没想到放下来。
她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也从没见过她这么伶牙俐齿过。
她正要问究竟怎么回事,就见柏云回头看她:“还吃?”
她赶紧放下筷子,起身跟着柏云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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