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却不服气。
他不停地前进后退,那执着的样子,像是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她影像来。
“不用了,”柏云说,“应该是到了监控看不到的地方。”
“也是,”保安释然,“这监控也不是全覆盖。”
她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叔叔。”
“不客气。”保安有些抱歉,“晚上光线不好看不清,没帮上忙。”
正准备出门,她突然想起,转头问:“可以看一下今天早上五点十分左右的吗?”
“什么地方?”
“宿舍门口。”
那个时段不是该睡觉吗?
保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翻出监控录像。
柏云的眼睛慢慢睁大。
还真是!
真是林崖把她带回来的!
他打横抱着她走进监控画面,走到女生宿舍门口,慢慢将她放墙边靠着,再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保安也瞪大了眼睛。
他随后看向她的眼神非常一言难尽。
柏云蓦地红了脸。
“是晕倒。”她把手背的输液针眼亮给他看,“还去附属医院输了液,是那同学发现,好心带我回来的。”
保安“哦”了声,满脸同情:“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晕倒?”
“医生说是低血糖……谢谢叔叔!我要回去上课了。”
她逃似的跑了。
第二节课间,她混在上解剖课的同学中进了解剖楼。
昨晚就是在这门口消失在监控中的。
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进到大楼里面。
在柏欣被人质疑时,第一时间出面寻找证据帮她摆脱嫌疑,也是很自然的反应。
107教室的门是关着的,从外面看不出跟其他教室有什么不同。
经过的同学仍偷觑着交头接耳。
“……说是自己爬出来走掉的。”
“就是,今晚就会从你床底下爬出来。”
“要找也找你,你那天还跟它说嗨。”
“相信科学,相信警察。”
“听说警察来勘查两次都没找到线索……”
……
他们三三两两,分别进了不同的教室。
柏云落在后面,仔细打量周围环境。
107教室前面是108,后面是106,都是解剖教室。
她上前瞅了眼,108里面的设施跟他们昨天上课的107几乎一模一样,进去的同学可能已经知道教室正中的铁柜装着什么,正你推我攘地围着那铁柜说笑。
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昨晚溜进来应该也没什么发现。
柏云退了回去。
刚回到107教室门口,柏云就觉得有些不对。
——107是关着的,门口气味怎么比108还浓?
——可能里面的柜子是开着的。
回去的时候路过106、105……福尔马林味果然越来越淡。
柏云也越来越沮丧。
白跑一趟。
都快到解剖楼大门口了,柏云仍有些不死心,再次返回去看了看周围的设置。
不只106、107、108,靠窗这一整排,都弥漫着福尔马林味,应该都是解剖教室。
走廊内侧,就八四消毒液的味道浓些。
她朝内侧一间开着的门里面望了望。
仍然是解剖教室。
只是里面放的是几个装着小白兔的笼子。
——真正的解剖。
却也跟107那失踪的大老师没关系。
她是真的放弃了。
转了一圈,她又回到107附近那条走廊。
快上课了,她走得急一些。
经过107附近,旁边走廊吹来的风扑在脸上,带着一股明显的福尔马林味。
都走过了,她又返回来。
108的铁柜是打开了,刚才那味却不是108飘过来的。
是107对着的另一条通往大楼深处的走廊吹来的。
她心里一动,走了过去。
想对于另外一些通往里面的走廊,这一条确实多了些福尔马林味。
她顺着那味道一直走到底,再拐个弯继续走一段,推开了扇虚掩的门。
“干嘛?”
房间水池里淘着拖把的阿姨回过头来。
“啊……”柏云退了出来,“没事。”
是清洁工堆放杂物的淘洗工具的房间。
柏云继续往前走。
前面再也没有之前那味道。
保洁阿姨已经拿着淘好的拖把出来,去了另一边。
——是保洁阿姨拖把上带着的味道?
——其他走廊干嘛没有?
柏云再次回到那杂物间。
里面的物品一览无遗。
瞄到天花板上那个移开盖板的天窗,柏云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溜进去,站在条桌上爬上去,一眼就看到北面被移开的窗户。
站在窗口看到外面的情景,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课铃已经响起,她却无心上课。
从窗口跳下了后,她顺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液的味道走向前面的小树林。
“你干嘛?”
她被这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惊地往旁一闪,看到是江恒,她眼睛一瞪:“有病啊!”
这人不是第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面前。
江恒抱歉一笑,又问:“你怎么在这?”
她本来想怼一句“在这儿怎么了”,忽然想起现在是上课时间,又突然想起江恒也是该上课的,她这才看到他胸前吊着的手臂。
还真有病。
江恒顺着她目光低头看了一眼缠满绷带的手臂,主动说:“不小心伤到了。”
难怪没去上课。
她继续往前。
江恒跟上来:“去干嘛?”
“逃课。”
江恒咧开嘴笑了:“你很少逃课。”
岂止很少,是从来没逃过。
不对,今天逃了。
但她懒得跟他讨论这个,也不想给他说大老师的事情。
好在柏欣已经摆脱了丢失大老师的嫌疑。
她埋着头,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在林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天气依然很好,林子里阳光斑驳,这凳子附近,却晒不着太阳,草木的清新气息也非常浓郁。
江恒也走到她旁边的条凳前坐下来,含笑望着她:“你没什么吧?”
能有什么。
她想不通为什么总是有些人喜欢没话找话说。
安静呆着不好吗?
“没。”
看在他受了伤的份上,她还是淡淡回了句。
“真没有什么不舒服?”
这人怎么回事?
自己没长眼睛吗?
还是觉得人家也得像他那样折个胳膊断个腿才正常?
她横了他一眼。
这一横就更不舒服了。
江恒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着,头、颈、腰、腿、脚。
扫下去,又扫上来。
唇边噙着丝柔和着爱怜的、疼惜的老母亲般的笑。
她被看得火冒,“腾”地站了起来。
“干嘛去?”
江恒也站了起来。
“上课。”
她宁愿盯着老师谴责的目光在中途进教室,也不愿在这儿接受他的目光的“洗礼”。
走出几步,她又过头看了一眼。
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的江恒灿然一笑,冲她挥了挥手。
她赶紧收回目光,加快步伐朝教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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