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家徒四壁
见苏瑜半晌未曾说话，苏盛似乎是揣测到了什么，“难道那人，真的是堂兄你的旧识？”
“是不是旧识，还需等我去亲自瞧瞧才知晓。”
苏瑜勾了勾唇。
虽话说得轻松，可眼底却是思绪万千。
在他的印象中，徐子其可是个不近女色之人。
如今流落他乡，不仅刻意隐藏身份，还娶了娘子，真是件怪事。
怀揣这这份疑虑，苏瑜第二天便决定进绵山去找徐子其一探究竟。
姜德水赌博把家底输了个干净，如今的姜家可谓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左右邻里张罗着过大年，而姜家三口却仍是挤在一起吃咸菜和清汤寡水的米粥。
姜德水把桌上的两个菜碟拿筷子翻来覆去的拨弄了一阵。
嫌弃地黑着脸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一点油水都没有，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姜王氏扒了一口饭，白了姜德水一眼，“哼，什么日子？吃糠咽菜的日子呗！”
“真是，今年这年没法儿过了！”
姜德水火气更旺，一拳头砸在桌上，桌面的碗碟都跟着一颤。
“兜里连买年货的闲钱都没几个，你还想过年？能有得吃就不错了！”
姜王氏愤愤然道，“要不是我平日里省吃俭用攒下来两个私房钱，咱现在连这粥都没得喝！”
“都赖你！赌赌赌，家都快赌没了, 你还好意思发脾气？”
自从姜德水赌博输了一大笔银子, 在这家里就没了地位，时常被姜王氏按头数落。
“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了，摊上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
“我没出息？那你们娘俩就有出息了？”
姜德水也忍不下去了，憋的一股气立刻发作了出来, “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还三番两次被她戏弄！没脑子！”
“让你早点把瑜儿嫁出去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出了这些破事儿, 你看今后谁还肯要她！我姜德水真是倒霉，养的都他娘是赔钱货！”
姜瑜本安安静静吃着饭。
听到自己被父亲提名, 瞬间也有了火气。
“爹, 你有时候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好歹我也是你亲女儿，你怎么能……”
“难听？你要真做得好，我会这么骂你吗？”姜德水懒得听姜瑜说完, 就截断了她的话，“早知道你这么不成器，当初我跟你阿娘，就该把姜素留下，把你踢出去！”
“姜德水！你怎么跟自己女儿说话呢！”
姜王氏站了起来，呵止道。
“我知道，在你们所有人眼里, 我没有一样能比得过她姜素！她又聪明还能挣钱，而我注定是被嫌弃的那个！”
姜瑜推开凳子站起身来，眸中闪烁着伤情与不甘，“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我，那我走！”
说完, 把手里的碗筷一甩，夺门而出。
看到这洒了一桌的粥水, 和两只乱横在桌面的筷子，姜德水勃然大怒, 额角的青筋暴起。
“混账！你什么态度！”
吼完，看姜瑜已经走远, 又气愤补上一句，“滚吧！有种今后都不要再回来！”
“姜德水，你今天有完没完？”
姜王氏看在眼里, 急在心头, 急头白脸的指着姜德水怒骂，“王八蛋, 要是瑜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跟你拼了！”
扔下这句话，姜王氏喊着姜瑜的名字也追了出去。
最近天天下大雪。
原有的山路也被积雪给封住了，苏瑜要想进绵山，就只能抄另外一条小道。
由于天色渐晚，又人生地不熟的，一行人便迷了路。
视野以内，白雪茫茫，别说是路，就连一缕人烟都看不见。
“先生，不如，我去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帮我们带路的吧？”
随从观察了一下四周，向苏瑜请示。
“多带几个人一起，这林子颇大，你一个人容易辨不清路。”
苏瑜点头同意了随从的提议，并加以提点。
“是。”
随从带了两个人同行。
只有车夫，随苏瑜一起原地待命。
“苏先生，这天冷，你呀还是上马车休息吧，里面有暖炉，也能暖暖身子。”
车夫好意提醒了一句。
“在马车里坐太久了，头难免发晕，我出来走走，顺便想透透气。”
苏瑜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在一片雪白之色中，清晰可见。
将近年关, 衣坊在紧锣密鼓的赶制最后一批货物。
经过这么几个月的耳濡目染，姜素的女工也得到了明显提升。
她对着绣绷穿针引线，衣坊大门外, 传开了鞋子踩动雪地发出的咯吱声。
村长满面焦急，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但腿脚不灵便，走路也有些缓慢。
他将衣坊左右上下都瞧了一遍，问道:“姜素啊，你看见我家泠儿了吗？”
泠儿是村长最宠爱的孙子，这孩子七八岁上下，平日里很是顽皮好动。
“泠儿？”
姜素也周围扫视了一圈，“我今天好像没有见到他来过啊？”
转头，又冲绣娘们问道，“你们今天有看到小孩儿来过这儿吗？”
绣娘们面面相觑，皆摇了摇头。
一听这话，村长顿时半弓下身去，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无奈又焦急的叹气道:“哎，我把整个村子都找遍了，都没找到泠儿！他这么小个孩子，能上哪儿去啊？”
“村长，您别着急。”
姜素怕村长情绪过于激动，连忙上前安抚，“泠儿肯定还在这个村子里，再找找肯定会找到的。”
“什么？你说泠儿他…他会遇上强盗？”
村长的耳背问题再次发挥了作用。
“泠儿他还这么小，要是被强盗逮住，他可还怎么活得下来呀！”村长急得老泪纵横，转身就要出门。
“村长，您听错了，我是说，泠儿他一定会没事的！”姜素刻意加大了分贝在村长身旁喊。
“是啊，就是怕他给人害死，所以我才得赶紧去找他呀！”
“……”
姜素不想再解释了，可看到村长这步履蹒跚的动作，也是于心不忍，便赶快紧跟了上去。
“村长，你等等，我陪你一块儿找！”
泠儿的父母早逝，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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