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敢
工人是个外村人，自然不认识姜德水，带着警惕跟疑惑问道:“你谁啊老头？”
“我谁？”
姜德水指着自己，中气十足道:“姜素是我女儿，徐子其是我女婿，你说我是谁？”
工人理清楚身份，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冒犯了，连忙低下头来致歉:“哟，您瞧我这眼神，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姜德水？”
徐子其从外回来，看到院里站着的身影，不善的冷冷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听徐子其对自己直呼其名，姜德水方才在工人面前趾高气昂的面子立即有些挂不住。
“哼，没大没小！”
姜德水冷哼一声，“不论咋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居然直呼其名，真是不懂规矩！”
数落完了，又往徐子其身后瞧了瞧，问道:“对了，姜素那丫头呢？”
“她不在！”
徐子其清冷开口，“有什么话你同我说也一样。”
“这外边太阳晃眼，我看咱还是进去说吧。”
姜德水抬头看了一下头顶的太阳，一头钻进了屋里。
徐子其不悦的沉下了脸来, 却也跟了进去。
姜德水堂而皇之的坐下喝茶吃起了放在桌上的糕点。
边吃边嘬了嘬手指上的余留的残渣, 很是回味，“最近你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啊。还盖上新房了。”
这酸里酸气的口吻，更招至徐子其的不满。
“有什么话直说！”
他最不喜欢跟无赖打交道，而姜家人恰恰就是如此。
姜德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杯茶, 说道:“最近这世道艰难, 要想讨口饭吃不容易。相信你也知道，我跟素儿她娘年纪大了, 不便出去做工, 没办法，只能找你们要点银子花花。”
“上回王氏已经来要过五十两, 而且当时我也告诉过她, 拿了那银子，从此以后你们与姜素再没有任何瓜葛。”
徐子其根本都懒得正眼看他，淡淡道。
“对, 我知道。”
姜德水接着诡辩道，“可是上回你给的那五十两只能算做彩礼钱。我辛辛苦苦养了这女儿十几年，花费这么多心血跟银两，这笔养育钱，你们可还没给呢！”
“再说了，你俩现在家大业大的，多给我们一点又怎么了？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小气啊！”
“这么说, 你是想出尔反尔了？”
徐子其一双冰冷的眸子剜向姜德水，威逼迫人。
姜德水心底难免感到一丝害怕，却还是壮着胆子，把桌一拍，借此造势, “我怎么就出尔反尔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办的不厚道！赚这么些钱，就给我们五十两就想把我打发了？没那么容易！”
说着, 又冷哼一声，“还说什么拿了那五十两今后就跟我们没瓜葛, 你有证据证明我们说过这话吗？有证据证明，我们拿了你五十两吗？”
“你看, 你拿不出证据来吧？”
姜德水料定了这一点，打算死赖到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我就还是她爹, 是你老丈人，就该由你们拿银子出来赡养！”
这种威胁对于徐子其来说, 连挠痒的程度都算不上。
姜德水撒泼耍横的样子，倒让他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
“你方才说，我给的那五十两只能算作彩礼？”
姜德水以为徐子其这是送了口，露出得意的狡笑，“是啊！”
“很好。”
徐子其沉冷的脸色黑得可怕，“我既给了聘礼，那你身为父亲，是不是也该把陪嫁算上？”
姜德水喉咙一哽，他断然想不到，徐子其会提这茬。
想了片刻，这才开口:“哼，连赡养费和养育钱都没拿给我，凭什么找我要嫁妆？！”
“那你们从不曾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又凭什么找她要赡养费！”
徐子其反唇相讥，直接斥了回去。
“要断绝关系的凭据，我现在马上起草一份送到村长那里签字找县令盖印，让你如愿以偿！”
他眼底怒火滔天，简直就要将姜德水给吞噬，“顺便把之前你们对她做过的一切，都一并算个清楚！”
“徐子其！你做人别太过分！”
姜德水脸色一白，却还是强装镇定的对徐子其斥责道。
徐子其冷笑，“若我真想过分，你觉得你有命活到今日？”
在徐子其面前，姜德水彻底怂了。
也不知怎的，这徐子其分明就是个乡下凡夫俗子，自己怎么会对他畏惧成这样？
姜德水在眼皮子底下抖做一团。
徐子其的声音犹如淬了冰一般，叱道:“滚出去！”
赶走了姜德水, 姜素恰好提着一筐从树林里采摘的新鲜蘑菇回来。
姜素看到姜德水踉踉跄跄离开的身影，连筐都没来得及放, 就进门问徐子其:“我爹今天又来要钱了？”
“嗯。”徐子其点头。
“那你给了？”姜素问道。
徐子其面色平静，“我看起来像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么？”
最后又淡淡添加了一句, “不过，估计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这样最好。”姜素说道，“我这样的情况，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把？”
半晌没听到徐子其说话，姜素又说道:“放心，等过段时间我再稳定些，我就可以搬出去了。”
“你敢！”
徐子其突然出声驳她。
激动过后，又马上反应了过来，恢复了之前淡定的脸色，顾自解释道:“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不安全。你没必要那么急着搬。”
姜素迟疑片刻，点头道:“嗯，我自己知道看着办。”
最后，连姜德水自己都不记得他是怎么从徐子其家里出来的。
回到家，姜德水躺在床榻上就开始痛哭流涕。
钱输的精光不说，如今撒泼想要点钱也失败了。
姜德水越想越发觉得烦闷，最后活生生憋出了病来。
此事还在村里被传得人尽皆知。
哪怕随地找条狗问，都能说出姜德水一家子都是吸血无赖这种形容。
就连姜瑜出门摘个菜，也会被村民指指点点。
姜瑜绷着脸回到家，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扔，抱头大喊:“啊！！”
她跟姜素同样都姓姜，为什么姜素就能风光无限，而她就要陪着父母一起做丑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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