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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责难
凤幽灵回到房间中，看着青兰昭雪交给她的那个白色瓷瓶，只是远远地望着，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意环绕四周，瓷瓶上覆着一层寒霜，因着瓶身雪白，故而不是那么的明显。
肩上的伤口确实像青兰昭雪说的一样，虽然大夫已经换了药，但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一天下来也似乎没有愈合的痕迹。
凤幽灵隔着锦帕将瓷瓶中的一颗药丸倒在茶杯中，看着冒着寒气的药丸，有些出神。
玥姝安顿好旁人，推门走了进来，见凤幽灵正要服药，便开口询问道：“那个青兰昭雪身份可疑，这药姑娘不害怕有问题吗？”
“玥姝，你觉得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玥姝淡淡道：“半真半假，不似俗世之人，其余的，奴婢看不出来。”
“玥姝，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想要和你待在一起吗？”
玥姝愣了一会儿，摇摇头。
“因为你足够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凤幽灵说完，自行将药物吞了下去，旁边的玥姝微微皱了眉头，还是走到了凤幽灵的身旁，倒了杯水给她。
“姑娘和我一起，难道只是想要和我说这两句话吗？”玥姝沉着目光问道。
“也不全是，顺道我还想和你打听一下北海崴洲，听闻这个北海崴洲地处北岐以北，常年大雪封路，人烟杳杳，想你在北岐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对这个地方有所耳闻。”
玥姝仿佛顿悟一般，“原来姑娘答应王爷同行，是想借王爷之势顺利路过北岐，到北海崴洲？既然如此，姑娘何不去问问王爷，王爷见多识广，想来会比奴婢知晓的多。”
“确实如此，他虽然知晓的多，但无奈他问的更多。”
“姑娘此番话，若是让王爷听见，想必心中应该不太是滋味，我在王爷身边伺候多年，王爷表面上纨绔，却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也从未见过王爷对谁像是对姑娘这般忍让关心，王爷待姑娘如此，还望姑娘不要负了他的一片真意。”
凤幽灵冷冷一笑，没有说话，露出一种自上而下的审视目光，叫玥姝有些不太自在。半晌之后，玥姝才道：“北岐以北，穿过一片荒原，便是北海，海中有仙山，名号羸洲。”
“多谢。”
玥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道了句：“姑娘有伤在身，早些歇息，我先退下了。”
凤幽灵叫住玥姝，待玥姝停下脚步，凤幽灵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玥姝见凤幽灵的神情，试探问道：“姑娘想问大梁的六殿下？襄壤地处边陲，即使市井繁华，但京中的消息传递到此也需要时日，况且真真假假难以判别，恕奴婢能力有限。”
“罢了。”凤幽灵耸耸肩膀，“我原不是问这个，就是想问问你去哪边？”
“姑娘可能自己都忘了，您还是若羌的城主，北岐的明霜郡主，玥姝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下人，于情于理，也该在外间随侍。”
等玥姝离开之后，凤幽灵才呼出一口气，心道，也许没有消息也算是个好消息。
夜深灯火熄，飞檐月影栖。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襄壤城也似乎从沸腾的模样偃旗息鼓，慢慢归于宁静。
而此时的遛暹殿，绛雪却越发头疼起来。
“我不是叫你先别告诉殿下吗？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绛雪来回踱步，连同头上的玉兰步摇也晃动频繁，杜昔在一旁默默听着绛雪的数落，口中依然喃喃有词。
“她那样对殿下，换做要是我，巴不得听到这个消息，那谁知道，殿下就和着了魔似的呢！”
“仙儿在殿下心中是个什么地位，你是缺心眼子，才会殿下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殿下现在重伤在身，哪里能听得仙儿落水不知所踪的事情！你简直、简直就是个……”绛雪气得一甩袖子，“糊涂虫！大糊涂虫！”
“什么糊涂虫？”
绛雪猛然看向说话的人，忙不迭跪了下去，杜昔见状，这才注意到来人，磕磕巴巴道：“娘娘……”
“都起来吧。”贵妃娘娘一身月白色素衣，发髻梳得极为简单，也不曾有什么装饰，应该是刚刚从终南山祈福归来，只听她行动优柔，声调轻柔，缓缓问道：“你们家殿下呢？带我过去！”
绛雪和杜昔互相看了一眼，这才起身，绛雪低头道：“娘娘，请随我来。”
白鹭姑姑跟在贵妃娘娘的身后，搀扶着那名身量纤细，又好似一株苍天大树般的娇美妇人，跟在绛雪的身后。
“找不到就继续找，有消息了再回来，没消息就别回来！”
到忘尘居的时候，远远就听见玄季渊的暴喝声，随之而来的是一枚白玉茶盏被人从屋里抛出，扔在地上应声而碎，里边的茶水也在贵妃的脚边，溅了一地潮湿。
贵妃轻轻叹气，搭着白鹭的手走了进去，玄季渊半躺在床榻上，面前正跪着一名侍从，战战兢兢不知何去何从。
“都退下吧……”贵妃娘娘开口道，又沉沉看向玄季渊，“阿渊，你还嫌闹出的事情不够多吗？”
“母妃……”玄季渊错愕地叫了一声。
贵妃娘娘同白鹭使了眼色，白鹭立马会意将伺候的人都一并遣散，自己也退出去，慢慢将门掩上，独独留下贵妃同玄季渊两人在屋内。
“渊儿，在你的眼中，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儿臣不敢。”玄季渊将脸撇到一边，低声说道。
贵妃端坐着，看了半天玄季渊，半晌叹气垂眸，“你不敢，但你却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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