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还没苏醒,白玉京又病倒了。
村子里没有像样的郎中,好在褚良辰粗通药理,去山上胡乱采了些药就在院子里熬上了。
傍晚我终于见到沙鲁了,问他白天去了哪,他反而问我白玉京病情如何。
经他解释,我才知道人鬼殊途,就算沙鲁没有恶意,只要与凡人距离太近,凡人就会吃不消。
白玉京阳气最弱,因此反应最明显。
沙鲁不愿连累大家,大多数时间宁愿在外面流连,也不肯在家中多待。
得知见面机会难得,我决定要问个明白,“沙鲁,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又能帮你做什么?”
沙鲁惊讶的看向我,“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要娶阿瑶!”
我摇头,“与活人冥婚是极损阴德的事,你又何必坚持呢?不如好好表现,投个好胎,下辈子活的舒服些。”
沙鲁固执的说:“我不问来世,只求今生。”
真是死心眼!
我只能继续劝,“你这辈子已经结束了。”
沙鲁冷冷一笑,“只要阿瑶一死,我们就平等了。”
我不解,“真想找个伴,不妨去地府找个女鬼,更门当户对,何必非要娶阿瑶?”
沙鲁:“当然是因为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是这样吗?
以沙鲁的所作所为来看,我可感受不到他对阿瑶的爱。
我从袖中掏出早上偷来的虾须镯,“我才不信你说的话,我自己会查清楚。”
沙鲁冷笑着飘走了。
临睡前,我先后去柔嘉和白玉京处看了看,两边各有罗惊蝉和褚良辰照料。
本上仙突然觉得做人也挺幸福的,尤其是身边有人关心的时候。
比起神仙,凡人是脆弱的,因此更懂得抱团取暖的道理。
我现在算什么,人不人,仙不仙。
心情突然变得很差,或许这种情绪就是凡人口中的孤独吧。
回到房中,闲来无事的我找一块布蹭了蹭镯子,一不留神劲道大了,镯子竟被我蹭变形了。
“阮阮的虾须镯,怎么被你偷来了?”由于天气热的缘故,我并没有关门,凌北霄不请自来。
“这是阮阮的镯子?”我惊讶的问。
凌北霄喝了一口冷茶,把渣子吐出来,“才见过阮阮,你就忘了?”
我惭愧,“我哪是忘了,我根本就没留意阮阮的手上还戴了镯子!不过这镯子可不是从阮阮那偷来的,而是我在沙鲁房中找到的。”
凌北霄从我手中取过虾须镯,细细打量一番,“确实不是阮阮的镯子,这个比较丑。”
我承认我笨手笨脚总行了吧!
“沙鲁一直留着阮阮的手镯,他心里肯定还惦记着阮阮。”我得出结论。
凌北霄摇摇头,“那倒未必。”
我不解,“你何出此言?”
凌北霄一边小心翼翼的修复着镯子变形的地方,一边说道:“殿下向来流连花丛,对这种饰物不该陌生啊!虾须镯这么细,只戴一个有什么好看的?要同时戴很多个镯子才行,可阮阮手上只有一个镯子,这就不对了。”
我白了他一眼,“分明是你更有经验好不好!”
这么有经验,居然还单着,真不让本上仙省心。
强忍着想劝说凌北霄早日成家的冲动,我继续分析,“所以虾须镯的主人另有其人?”
凌北霄点头,“看来我们明天还要去一次苏德家。”
他似乎有结论了,可他既然不说,我也就不问,只是简单答应一句。
我看着凌北霄细心摆弄着镯子,神情温柔,像是对待深爱的恋人。
日后也不知道哪个女子有福气能受用到凌北霄的温柔。
察觉到我的眼神,凌北霄加快动作。
很快,恢复原状的手镯被他放到桌上,“殿下,明早我来找你。”
说完匆匆离去。
我拿起手镯,上面还带着凌北霄的体温。
将之收在怀中,我和衣而眠。
清晨,凌北霄来敲门。
我尚未清醒,迷迷糊糊的给他开门后,又不自觉的钻进被窝继续睡。
凌北霄啼笑皆非,在我脸上拍了两下,“殿下,快起床,咱们还要去苏德家呢。”
我伸手去堵他的嘴,“别说话,让我再睡会。”
迷糊中就听到凌北霄轻笑一声,“殿下若是继续赖皮,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下意识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就不信这样他还能给我呵痒!
谁知凌北霄就势将我一推,我立刻连同被子咕噜噜滚到床里面,凌北霄顺势躺在外侧,“索性大家一起补觉吧。”
心中突然生出奇异的感觉,我瞬间清醒过来,忙坐起身,没想到被子缠得太紧,我不慎歪倒,正撞到凌北霄身上。
凌北霄夸张的“哎呦”一声,伸手替我解开缠绕在一起的被子,就在这当口,褚良辰进来了。
他看着床上乱做一团的我和凌北霄,神情复杂。
“殿下,世子,南楚派人来接应我们了。”说话间,他身子一侧,露出身后的人。
好重的煞气!
来的居然是范无咎!
凌北霄脸色登时变了,他把本就狼狈的本上仙粗暴的往后面一推,自己倒风度翩翩的迎了过去。
范无咎转身前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一眼,我顿感凉意!
褚良辰目送凌北霄和范无咎走远后,才长舒一口气,显然他也感受到范无咎带来的压力。
“他怎么找过来的?”我问。
褚良辰眉宇间带着忧色,“我也不清楚,柔嘉还在昏迷,南楚不会催我们动身吧!”
我俩同时叹口气。
不多时,凌北霄一个人回来了。
我跟褚良辰立刻迎上去,“北霄,范无咎什么意思?”
凌北霄眼神冰冷,与早上喊我起床时判若两人。
“没事,我答应范国师了,等柔嘉一醒过来,咱们就动身去南楚。”
褚良辰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跳起来,“糟了,后院还熬着药呢!”他一阵风似的跑了。
凌北霄面无表情的说:“殿下,咱们该走了。”
我回过神来,对,说好要去苏德家。
可我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快,“北霄,你之前可认识范无咎?”
凌北霄楞了一下,立即摇头,“不认识啊。”
我叹口气,“为何我感觉你们认识很久了呢?”
凌北霄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殿下的语气好酸啊。”
我:“……”
哪酸了?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千千文学(m.qianqianwx.com)每天都盼着死对头脱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