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都是血。”顾清秋自己也受伤了，胳膊擦伤了，肋骨那里也有点疼，但第一反应却是抬手去擦他的伤口。
陈时别过头，“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这种时候别管它脏不脏了。”顾清秋难得在他面前表现出强硬的一面，抬手便用干净的袖子细细擦拭他额上的伤，同时叫他蹲下去，“让我看看有没有玻璃渣子混进去了。”
他听话的蹲下。
然后看见她睁着乌黑的眼睁认真的替他处理伤口，自己手背擦伤的地方红肿了都没察觉。
“疼吗？”她轻轻替他吹着气。
陈时看着她。
“不好意思，把你车都撞坏了……”现在才想到车的问题，很贵吧，顾清秋满心满眼的后悔自责跟懊恼。
陈时看在眼里，突然就笑了，染着鲜血的额角在他的笑下格外鲜明，也衬得他眉目英隽。
他说，“你知道我车库停了多少辆车吗。”
“什么？”她有些茫然。
他却是起身将她受伤的手背握住，放在唇边，似吻非吻，“我不缺车，我缺一个坐在副驾驶的人。”
“……”
他眼神太深软，她有些不大敢看，想后退却差点跌进沟里。
幸而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继而，听见他似叹却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第一次约会撞车。”
她尴尬的笑了笑。
“很难忘，也很好玩。”他很久没体验过这样不一样的感觉和经历了。
一直到保险那边的人跟警察来了之后她才知道他开车这么多年都没有过撞车的经历，更别提小刮小蹭了，一直都是优良记录。
“交给他们处理吧。”说话间，陈时低头看了眼腕表，“家里的司机应该很快就来了。”
“欸欸，这儿有个车。”顾清秋看见快路过的一辆摩托马上拦着，见他诧然的表情拉着他便上，“现在首先要将伤口处理一下，也不必去医院了，到附近诊所看看就行了。”
说完，她驾轻就熟的便坐上了车问司机，“去最近的诊所多少钱啊？”
司机看了一眼他俩身上的穿着，“最少也要一百。”
“这么贵？”她撇撇嘴马上又从车上跳了下来，“20还差不多。”
“20？！”司机夸张的大声道，“你俩这么有钱还为这点钱计较？”
“爱去不去。”
顾清秋转过身却是对准备开口的陈时做嘘声状，还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别开口，她这幅样子真是很少见，机灵古怪的，陈时看在眼里，唇角浮起。
最后司机一边哀叹她的小气，一边还是让他们上了车。
“我坐中间。”
在顾清秋要坐司机身后的时候陈时突然开口道，然后他坐中间，将坐在她身后的手拉过来圈在他腰上，“怕吗？”
他问她。
她偏过脸，看着远处田野里的景色，较劲般，“我才不怕。”
随后，司机驾驶摩托车很快的在蜿蜒的路上飞驰。
*
第一次约会就这样“挂彩”。
顾清秋却有种跟陈时熟起来的感觉，尤其她在听说他已经十几年没坐过地铁跟公交后，说什么也要让他再体验一次。
“会迟到。”他的时间观念很重，订的餐厅就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那家五星米其林酒店每天只接待一个客人。
她不知道那些，也不稀罕，只觉得要让他好好再沾沾人间的烟火气。
她拉着他的手穿过密集的人群，排队，买票，然后按顺序进站，晚高峰时期的地铁站里很多人，人与人之间几乎都挤到一块，陈时将她护在角落，两人紧贴在一块儿。
“怎么样。”她仰起头看他，脸只有巴掌大，他几次想伸手比比看，看一只手是不是就能捂住她的脸。
陈时实话实说，“人太多了。”
“美女也多。”她突然笑了声，然后神秘的朝某个方向指了指，是个相貌不错的女生，跟她差不多年纪，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陈时却没看，只望她，“你喜欢看漂亮的女性？”
“你不喜欢？”她倒是反问他一句。
这可是送命题。
但他的从小的修养就是告诉他非礼勿视，可顾清秋却偏偏跟他对着来，他不看，她就伸手扳过他的脸去看，陈时哭笑不得，只得无奈的被她扳过去朝那女生看了一眼。
顾清秋觉得逼迫他坐地铁看美女就跟新大陆一样好玩，一个劲的问，“怎么样啊。”
“我不评价。”他拒绝了。
顾清秋有点小生气，“为什么？”
他低头望着怀里的她，生气时候也是这么好看，皱的跟肉包包一样的脸颊，有些婴儿肥，他突然伸手揪了下。
“咝……你干嘛。”
他只笑，不说话。
年轻的脸就是这样，哭也好，笑也好，生气也好，都是这样生动好看。
天然的美。
“那你喜欢看帅哥吗？”她对他的好奇其实也是对上层社会的一个窥视。
听到帅哥二字，顾时很认真的问了她一句，“我长的帅吗？”
她现学现卖，“我不评价。”
说完还正儿八经的转过头，学他的样子，恕不回答。
陈时看着她耍小性子却发贴近她，将她堵在了车厢的角落，低头用一种讨好的口吻，“告诉我好不好。”
“不好。”她得意的瞟他，小小的报复。
“告诉我。”
“不要。”
陈时见她就是不肯说也拿她没办法，却是伸手将她的脸给蒙住了，把顾清秋吓了一跳，用力拍开语气不大好的说了句，“你干什么？！”
他坦诚答道，“就是想看看你的脸有多大。”说着看了看手，似在丈量。
顾清秋简直服了，“你这么幼稚的吗？”
“幼稚？”已经好多年没人这么讲过他，甚至从没有人这样讲过他，他从小就一直很知事明理。
顾清秋却异常嫌弃的看着他，“管理几百亿的公司却在地铁上用手蒙女孩子的脸……”
她说话声音有点大了，他忙用捂住她唇，“嘘，别说了。”
“我就要我就要……”
她闹的跟个孩子似的，旁边也有不少人侧目看他俩，最后陈时无奈只能将捂在她嘴上的手松开，附身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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