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寒：“......”
这老头这么不要脸吗？打蛇随棍上？还没夸他自己倒是夸上了。
“老头，你们这些老古董都这么脸皮厚吗？”
这脸皮，都快比得上城墙了。
云老老脸一红，咳了两声，正色道：“老夫的确是为了普救天下苍生。”
说这话的时候，他闭上了眼，俨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谁都没有发现他眼中滑落的悲怆。
顾水寒嘴角抽了抽，还普救天下苍生，这老头还能再扯点吗？
她吐槽归吐槽，可还是跟云老去了他住的地方，准备把古医药世家的东西说一些给他。
顾水寒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来自现代，手法之新颖是云老此生闻所未闻的，一时听得呆了些。
“原来这世上竟有如此之术？无需炼丹炉便可练出丹药，只需凝实即可。”其实就是现代的药片，顾水寒挑了一个他能明白的方式给他说了说。
“什么，体内五脏衰竭还能活命？一旦衰竭便是坏死，如何还能替换？无稽之谈。”
“什么什么？替换？拿好的五脏替换衰竭的？”
这是现代的器官移植，在这个世界闻所未闻，云老更是听得心惊胆战的。
顾水寒看着他一惊一乍的模样，有些后悔跟他讨论这些了。
这个时代有许多东西都是因循守旧的，而自己说的那些只不过是现代医术的一些皮毛，在这里就已经足够新奇。
唉，这老头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他这样子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好了，就说这些吧。”顾水寒揉了揉眉头，眉眼间有些疲累。
天色不早了，此时太阳刚刚到地平线，将落未落，把大地染成血的颜色，残阳如血。
“好，那小友明日再来，明日再来。”
云老显然还在她那一翻高谈阔论中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顾水寒嘴角抽了抽，谁还来啊？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来了，和他聊了一下午，他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自己倒好，说的口干舌燥的。
顾水寒没让云老送她，她一个人走在血域的街道上，一身红袍近乎要和这如血的残阳融为一体。
难得的安静，她倒是什么也没想，刚进了浮生闲，落日余晖透过火红的枫叶散落在地上，一树红叶，一地残阳，一人血衣，说不出的和谐。
顾水寒坐到枫叶林中的秋千上，荡荡悠悠的晃着，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想什么呢？”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把此时正在出神的她吓了一跳，她没有防备，人又在秋千上，重心有些失衡，一个慌神，就要扑倒在地上。
顾水寒心里咒骂一声，刚闭上眼睛，准备结结实实挨着一下跌，下一秒却跌进了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
熟悉的冷香瞬间萦绕在她鼻端，她一个慌神，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
红衣女子荡着秋千，不小心失去了平衡，往后跌去，落入一个怀抱里。
“小笨蛋。”那人的声音里宠溺意味十足。
“师父......”
顾水寒猛然惊醒，回过神，闻着熟悉的冷香，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大神。”
“大神是谁？”声音清冽，如玉石互击。
顾水寒猛然回身，正对上一个银质面具，面具后的那双如同夜色般深沉的黑眸，正看着她，眼底深处似乎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
不是大神，是那个变态尊主。
顾水寒嘴角抽了抽，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还好，自己回来的时候没有把面具摘了。
她虽然无所谓自己的本来面貌被人看见，但眼前这个变态尊主也带着面具，虽然自己的本貌不丑，但自己好歹不能吃亏不是？
脸上的胎记顾水寒早就去掉了，这张脸没有了那块胎记碍眼，还是一个小美人坯子的，虽然脸上还有些稚气未退，但已经可以看出长大后的绝代风华了。
“尊主怎么来了？”顾水寒的声音淡淡的。
“血域是本座的地盘，本座哪里去不得？”
“......”
顾水寒竟然说不出话来反驳，不过见他没有问她口中的大神是谁，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大神说是和这个尊主的本事不相上下，但这里总归是血域，她还是不希望给大神惹麻烦。
顾水寒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担心帝君吾了，虽然这种担心极淡极淡，可却也不经意生了根发了芽，以她无法察觉的速度慢慢生长。
“原来尊主还有随便闯别人院子的癖好。”话里有些嘲讽。
“浮生闲是本座的地盘，怎么算是随便？”
帝君吾看着她仿佛小猫一样向他亮出小爪子，不由得有些好笑，好笑之余还有些想要揉揉她脑袋的冲动，不过他忍住了。
他自然看出来她在维护那个被她认作大神的自己，他有些好奇，如果自己此时摘下面具，告诉她自己就是大神，大神就是血域尊主，这丫头会是什么脸色？不过他还是想想而已，没敢付诸行动。
这只小猫可不能再受惊吓了，万一吓跑了怎么办？
“原来尊主把送旁人的东西也是算作自己的东西？”
这话有些绕口，帝君吾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嫌自己随便进浮生闲？
“有何不可？”他存心逗逗她。
顾水寒没料到他竟然就这么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了，一时气的小脸有些通红。
“没想到尊主竟然是这种人。”
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座是那种人？”他似乎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呵，尊主地位尊贵，自然不会和我等说什么规矩公平，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说的？”
顾水寒冷笑一声，她其实不是太在意他来不来这里，只是万一哪天这个变态在自己洗澡的时候突然出现了，那自己岂不是吃了大亏？
想到这儿，顾水寒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呸，变态，不要脸。”声音很轻。
帝君吾：“......”
这丫头先是说自己变态，现在倒好，自己还不要脸了？
帝君吾忍住变出一面镜子照照脸的冲动，嘴角抽了两抽，自己哪里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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