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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洗尘[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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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机密 ⑵(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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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世家相互制衡, 哪曾想横空出世的梁煜差点废帝取而代之, 逼得她们只能联手才勉强压制住野心勃勃的前大司马。原以为梁煜离世,朝局好歹能安稳些, 结果群龙无首的平蜀大军又杀出一个梁道,带兵从蜀中一路征战, 所向披靡,硬生生又杀回洛阳来。

贺洗尘入洛的前一天夜晚,各家寝食难安的不知凡几。然而再惊疑, 也阻止不了铁蹄渐近,干戈声如风雷般涌入国都。

若是平常,以大司马的尊贵, 不说王谢, 就是宫中的长康皇子殿下, 站在一起也是相配的。但如今梁家众矢之的, 与之联姻恐怕得不偿失。即使贺洗尘北伐已经积累足够强大的政治资本, 要以一敌多, 还是吃力了些。

场上气氛瞬间诡异起来。往日最会打圆场、和稀泥的傅华珣却坐视不理, 低眉敛目喝了杯酒, 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沉默寡言的燃城坐在贺洗尘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目不斜视,行云流水地拿过自家家主手中的酒壶, 往樽中斟了半杯薄酒。

抽你丫的大嘴巴子!叫你胡言乱语!

谢延虽然是个混不吝的, 但耳濡目染, 自然知晓其中利害, 顿时讪讪地笑起来,顾左右而言他。众人该投壶的投壶,该吟诗的吟诗,心照不宣地将这场闹事糊弄过去。

贺洗尘哂笑一声,也不打算继续刁难下去,朗声说道:“某不胜酒力,先行离席,还请诸位女郎各自尽兴 。”

“隐楼既是醉了,就在家中歇息吧。”傅华珣站起来,伸手作势要去扶他。

贺洗尘笑而不答,踉跄了几步。傅华珣从善如流地收回手,人却跟了上去。

庭中四方开阔,积雪如银,杂乱的脚印交叠在一起,说不清是谁的。白墙下的三个女郎挥毫泼墨,一边吟诵一边留下诗作,互相讨教。贺洗尘醉眼朦胧,站定瞧了几下,心想都没我写得好看……莫说我,把若渊、不,就是把阿玖拉出来,也写得比他们有筋骨多了!

“家主。”燃城轻声叫道。

他摆摆手,带着几分酒意径直走上前去,在笔架上随手拣了一枝纯羊毫大抓笔,浸在墨缸中吃足了墨,随即一手挽着袖子,一手挥斥方遒。不多时,气势磅礴、拙朴苍劲的「道」字占据在白墙的正中央。

贺洗尘写完,不再多留,看也不看一眼就将毛笔往身后抛去,自己阔步迈出大门。羊毫上的残墨甩了众人一身墨点,忽听哐啷一声,毛笔正斜倚在饕餮纹青铜壶的左耳中。

“带!带剑!”

追到庭中的谢延深深地凝视他们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向墙上遒劲玄妙的「道」,隐隐觉得刀光剑影迸射入目,难撄其锋,不由得别过目光,又望向还在滴墨的带剑笔锋。此时她收敛起张扬恣意的眉目,脸上闪现出一丝凝重,半晌后摇头叹气,给自己倒满酒,自罚三杯。

“是我输了。”

*

傅家的院子做得极其旷达野致,拱起的虹桥,假山上簌簌而下冒着烟雾的温水,缀着冰花雾凇的寒松,每一处都体现了世家大族的底蕴和才能。

“方才是华珣没能拦住谢七郎狂言,还望隐楼勿怪。谢七郎年轻气盛,总是自傲些,往后吃些苦头,就长进了。”傅华珣清眉朗目,话音温和,令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只可惜与她同行的是见过太多世面的老妖怪。

老妖怪贺洗尘闻言只是挑眉笑了一下:“她开罪我,与你何干?再说了,那小郡公可不像个知难而退的人。”

“……是我思虑不周。”傅华珣蹙起眉头,“此事因我而起,我必定不让小郡公叨扰到隐楼的半分清静。”

“无妨,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想扰我的清静。”说者可能无意,听者一定有心,傅华珣的心脏登时咯噔一下,她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些什么,便见贺洗尘的眼光斜睨过来,在雪色冰光下折射出冷冽的皎洁和无尽的揶揄。

“珣姊清流雅望,有德有行——”他停下脚步,揣在袖中的手伸出来握住傅华珣冰凉的掌心,香淡的酒气从口鼻溢到雪中,“我见之心喜,恨相知晚。若非我现在病着,怕过了病气给你,少不得要与君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傅华珣被掌心的热乎劲一烫,险些窘迫得把他的手甩开,但这人也是硬气得很,反而回握过去,郑重其事应道:“华珣亦然 !”她略微闻到一丝药香,混合着酒气,无端令人心神沉静下来。

两人身后几步远的燃城抬眼看了下他们交叠在一起双手,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皮,冷冷淡淡地好似夹在飞霜中的冰凌。

走过卷檐回廊,游过钓台曲沼,穿过槐烟小径,在深深静谧处的「摘星阁」飞出一小角屋顶。

“少时我从会稽到洛阳来,母亲宵衣旰食,顾不上我,我便是住在此处。”贺洗尘提起嘴角笑了笑。虽然也就来过一次,住了动荡诡谲的三个月,随后便回会稽照料幼弟和病重的父亲。

“愔哥儿有祖父照看,隐楼不必挂怀。”傅华珣温声说道,“你在这里消酒意,其他人便交由我对付。”

这个小滑头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说得好像跟我一路似的?贺洗尘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带着燃城走进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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